政府方面打算顺水推舟地彻底解决掉难民问题。北方省出动军队围捕暂住在芒市周边的所有朗族人,把他们送进青塔的那两座大木头房子里。难民聚集多了以后,再派人押送他们返回高原西边的原住地,那些剩下的自卫团士兵们正好可以帮上这个忙。省府宣布为这些没有家的朗人设立了一个安置地,那是在高原西侧非常偏北的山区里。那里有一座开采历史悠久的锡矿矿区,但是自从反殖民战争以来已经关闭很多年了。
这个安置计划得到了广泛的宣传,它为长期流离失所的游民提供了现成的工作,对于社会安定也有很好的正面作用。虽然后边这个好处的阴暗面其实就是,不能让一群失去了基本生活条件,又对政府怀有敌意的民众四处乱窜。他们并没有别的选择,而是被强制性地流放到了偏远的山区中去。
波曼拉带着他的哥哥上路以后的第一站就是青塔的集中营。走路的时候波曼拉用铁链把波乃和他自己拴在一起,住到房子里也不解开。波乃的疯病每天都要发作,每次到了他开始喘气,分开两条汗毛浓重的粗腿去搓揉自己的胯,大家都一齐往后避让,给他们兄弟俩腾出大干一场的空当来。
大家都在想,波曼拉那小伙子真够可怜的,带上了那么个疯哥哥,还是那么一种怪毛病。开始大家看到一个大男人趴下去给另一个大男人舔鸡巴的时候都恶心的要吐,看习惯了以后才想到那个大男人自己肯定也觉得恶心想吐的。天地良心,没了女人的男人果然是没有好日子过。那么想的话,给他们哥俩找个女人,事情就能变和谐了吧。
波曼拉在青塔遇到的女人孟虹后来成了他的新嫂子,也成了他自己的老婆。
那以后波曼拉才知道,像他这样天塌地陷一样的绝望,动物一样没有廉耻的生活,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过的。孟虹在过去很多年里经过的日子,跟他的经历既相反,又合着拍子,要是这个世界里还有人知道他脸上发烧,心里狂跳,既厌恶又快慰的阴暗感觉,那或者就是这个光了半辈子屁股,每天都要被人当众操屄的女人了。
在波曼拉和波乃以前的一个月里,已经有两批朗族难民翻过青塔山,去了政府为他们划定的矿山。到了月底的时候,被收容在青塔集中营地里的朗族人可能已经是最后的那一拨。负责遣送的军官们找到青塔头人的儿子毕宗,问他孟虹的腿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能不能适合走远路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每次都想着要把孟虹归到遣送的人们里边,前两次都被毕宗拦了下来。断了腿的孟虹当然不能自己走那么远的路,不过军官们这一次不打算再等下去。他们现在要把事情了结。毕宗多问了一句,可是虹姐并不是朗族人啊。官们耸了耸肩膀,那个……那会是问题吗?
咱们让她嫁个朗人老公就好了。要不……让她嫁两个?
嫁人都说是该讲门当户对,往这间房子的另外一头看看,被铁链锁着手腕的那个,高大健壮,精赤条条的朗族男人波乃和他的弟弟一起,已经在这里边待了好几天了。虽然他脑子不太清楚,可是他有劲啊,老公有劲就是个不错的条件了。
这是个大家都急忙的时代,对婚姻不能要求太高。其实满屋里的人那么几天下来,早都觉得通铺两头的这一男一女是上天安排该弄到一起去的。都是上下一直光着,都是整天拴着个链子,他们要不是缘分,还有什么是缘分呢。说不是前世注定都没人信了吧。
来来,那个什么……虹……姐姐?你过来,过来……他们都叫你虹姐?
那天晚上军队的官对孟虹说,给你找个有劲的,大个儿的……老公,你过去舔舔他的屌,咱们就算把事情办了。我看他那弟弟人也不错的,以后你的屄要还有闲的功夫,就把你小叔子也勾搭上,反正以后你们仨就一起过,到底谁操谁的我们就不管了……明天就要上路,我们只管有人抬你……就算是被钩子钩上了的鱼,也得甩两下尾巴。孟虹说,女犯人嫁了人的,有老公……厄……那个官说,我批准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可别说是老万做的主啊,老万是坏人,他干的事不算。现在就过去找你老公去,快!
这意思是再下去他就要动手。比起老万那个坏人,这个官已经算很讲道理。
养了一个多月,孟虹现在大多时候都是在长通铺上坐坐。人走起来腿软,走不远,不过已经可以站下地去,走到房子的另一头是肯定能做到了。她拖着铁链,扶着自己快足月的大肚子靠波曼拉边上坐下,他是个很壮实的男人了,看起来倒还是挺腼腆的。
她慢慢的说,哪年到的芒市?在芒市住了好几年了啊。他的赤条条的哥哥在另外的一边傻笑。女人撇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右手玩着自己的胯下的东西,一直没移动开过。
老公这种事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可真没人能知道。反正萨现在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碰上,碰上了又怎么样?他总不能指望孟虹为他守着贞操吧。那个叫波乃的哥哥是个疯子,孟虹打算和弟弟聊聊,遇到打一炮就走的男人也算了,如果真要一起过上一阵日子,被人操进屄里之前,她还想知道是被个什么样的人操了呢。
孟虹和波曼拉都觉得对方应该不算是坏人。跟这个老实的男人说着话,女人那晚上有点放松了,以后波乃那么扑上来的时候她是一点也没有准备的。不过有多少准备大概都没有用,波乃的力气大得吓人,他从下边一揽她的大腿,光这一下的冲劲就让女人的上半个身体仰躺到了铺板上,扑通一下,她连用手撑一下都来不及。
他那个东西不像是人的器官,像个铁锤。砸进身体里来震得女人身体里一片崩塌的声音。它肯定是很粗很挺直的了,不过虹的屄试过比他更粗的马,它的问题并不是粗大,它是莽撞。女人的屄是干的,紧的,没有搓揉开口子,可是这个疯男人真的像一支兵器那样直捅进来,孟虹被男人干了十年,绝不是一般的女人,阴道厚实坚韧,竟然被他简单直接,快刀乱麻的插到了底。孟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块被刀子切开了的冷猪油,又爽脆又软弱,她完全没有能够抵抗住那东西的办法。从进口开始的薄膜就绽开了裂缝,她一路被硬挤开去的肉冷硬紧涩,一瞬间迸裂开的剧痛让她魂飞魄散。她感觉到自己正努力抓挠着床板,她总得做点什么,得让自己有个支撑的地方吧,可是她被疼痛冲撞得没有一丝力气,连手指头都收拢不起来了。
一次又一次,那东西的冲撞速度越来越快,那人的力气无穷无尽。这样的强奸太可怕了,比马还可怕,他根本不是个动物,他完全是一台用铁做的零件安装起来的,烧油发动的机器。这台机器最后爆炸在女人的肚子深处,让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片血肉横飞,四分五裂的杀人刑场。
她的肉被撕扯出了许多的裂口,下边恐怕已经流满血了。女人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瞬间,想,坏了,我的娃娃要掉出去了。
弟弟波曼拉在后,他哥哥波乃在前,波乃的右手腕上拴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系在他们抬着的竹床的横档上。这对兄弟用一张竹子编的光铺板把怀着身孕,断了腿的女人孟虹抬过了青塔山,搬回他们的新家去。波乃现在不会总是想着往外乱跑,有个女人可以随时随地的,想干就干,波乃觉得很快乐。干过以后他咧嘴笑着走得很快,一点也不嫌搬运的东西有多重。
在一开始的头几天里,孟虹差不多是被这个疯子干糊涂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干她,他也根本不听人说话,孟虹过了半辈子积攒下的女人的小诡计全都用不上。波乃每次扔下竹床,回身一掐住她的腰就硬捅了进来,一进来不管好歹,插到底,抽到头,不是做爱像是要杀人。就是杀人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要杀上一个半个钟头的。
孟虹整下半个身体被他杀的一直火烧火燎的疼,里边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的血水浸透了竹板竹条,沿着山路一滴一滴的落下去。她每回都想这一下是真的要让个男人给操死了,可是每一次又在晃晃荡荡的竹床上慢慢醒转过来。她全身没有一点点力气,找了半天都没找着自己锁着链子的手搁在什么地方。最后总算把手一寸一寸的抬了起来,抬起来摸摸自己,发现大着的肚子还是圆滚滚的。孟虹想,奇怪,我还是能生啊,我怎么那么能生呢,怎么打怎么操都没弄掉的。
毕宗的青塔村现在变得十分安静。剩下的最后一队兵也就要开拔回芒市去。
带队的官问毕宗,你舍不得你姐啊?
你不知道,那其实……算是为了她好吧。
到了军队撤离青塔的最后一天,北部军区军法部的几个人才从山下的坦达匆匆赶到。他们是军队派来调查服刑的罪犯孟虹参与贩毒的案子,可是这里已经没有被告了。高原西边的矿区太远,法官们也不打算去爬青塔山。他们根据在青塔收集到的证据,缺席判决孟虹死刑,可是证人证明孟虹正在怀孕,法律禁止处决孕妇,因此只能改成终身监禁。军队从法律的层面把孟虹问题又解决了一次,可以对付公众的舆论批评,他们会逐级上报,并且想办法把这个判决通知到孟虹正在去的地方。
【完】